第8章

  “他說了沒有?”丁朗問道。
  展意沒回答,冷峻神色裏似乎多了一抹不屑回答的嘲弄,這讓丁朗感到挫敗和惱火,陰陰笑道:
  “那程零羽是沒用了,正好我手下弟兄這些天都憋壞了——”
  “不準動他。”展意冷冷截斷。
  丁朗一愣,陰晴不定問道:“你說什麼?”
  回答的人淡漠陳述事實:“再玩下去,他會死。”
  “那又怎麼樣?”
  “你能保證他說的一定是真的?”
  丁朗被詰問住,啞口無言。
  “消息準確,怨爺得到想要的東西後,”不帶一絲情緒波動,“要怎麼處置他跟我無關,但這之前他必須活著。”
  丁朗沒話找話的多問一句:“那他這次要是撒謊呢?”
  展意冷冷道:“那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。”

  屏幕前,少年不由發出輕嘖聲,皺眉,難以掩飾的心疼。
  “銀煉,是不是覺得這個程零羽很可憐?”怨爺突然問道。
  “是。”少年知道不必掩飾,因為沒有任何用處。
  怨爺輕哼一聲:“有兩類敵人最危險,讓你心存輕視的……和讓你不由自主去憐惜的,程零羽——你以為他的東南亞交易網只靠跟男人睡就睡得出來?他太會演戲,靠媚惑招來鄙夷讓對手掉以輕心,踩進陷阱屍骨無存。”
  銀煉猶豫片刻:“那他對展意?”
  “是真的。”,怨爺笑得奸猾老道,“所以說人啊,不能有弱點,一個都不行。”
  電話聲響,對方小心翼翼的匯報:
  “怨爺,根據展意發來的消息,銀行保險箱裏的東西已經取出來了。”
  “有什麼不對?”
  “您要的東西在,但是,還有另外一樣,看起來是——”
  怨爺霍然從輪椅上站起來,聲音拔高得發顫:“立刻給我送過來,用最高級保安措施!”
  銀煉微微愕然,試探上前問道:“爺爺,什麼事?”
  “我問你,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是什麼?”怨爺激動的老臉通紅。
  銀煉不再驚詫,垂臉靜靜回答:“宙斯花園。”
  “沒錯”,怨爺滿意笑道,“程零羽的保險箱裏,不止有被他盜去的偽鈔模版,還有一樣東西,很可能是傳說中的秘寶地圖,赫拉首飾盒。”
  設備尖端的無菌實驗室,考古學老教授像是虔誠的信徒手捧多年的信仰:
  “盡管具體年代還要等更精密的檢測,但它的曆史絕對可以追溯到……”
  “說重點!”手杖直挺支在身前,已經邁入老年的男人目光裏的狂熱就如同初嘗性慾的少年。
  “盒身上全部是瑪雅文字,已經基本完成解讀,包括各種祭祀,咒文詩,天象和古物收成記錄……”
  “我說你不明白重點是什麼嗎?”怨爺手杖一點地,身後的人立刻舉槍到老教授額頭前。
  臉色煞白的教授從興奮到恐懼,沒停止過哆嗦:“的確提到了秘寶線索,但是,但是關鍵部分,被人刻意毀壞了。”
  “什麼意思?”怨爺目光陰狠如暗伏的毒蛇。
  “是被硫酸燒毀的痕跡,還非常新,一定是個熟識瑪雅文字的人幹的。”
  “怎麼得出的結論?”
  “被燒毀的地方用瑪雅文字刻著,翻譯過來,確切說是這個意思——想知道就來問我,但要恭敬有禮。”
  怨爺表情瞬間猙獰,緊握手杖的指關節泛出青白,半晌抽動嘴角緩緩帶出一絲冷笑:“程零羽……”
  “爺爺,您叫我?”銀煉還有些睡眼惺忪的茫然,一貫溫順的垂臉站著。
  怨爺沒有溫度的笑道:“你喜歡那個程零羽,那就去勾引他,多使些手段討他歡心,可以讓他為所欲為,只要——”
  厚實手掌抓住銀煉頸肩處,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,滿意看著少年耳根透出紅色:
  “我明白了。”銀煉恭敬欠了身,離開,眼底輕微閃過一絲喜悅暖色。

  “你是什麼人?”程零羽側躺在床上,單手支撐剛退燒仍昏昏沉沉的腦袋,玩世不恭打量著眼前年輕沉靜的少年。
  “銀煉,怨爺的孫子。”
  程零羽了然點頭微笑:“我猜他會派個相對放心的人,對怨爺來說應該沒有絕對信任的人吧?”
  銀煉瞳孔幽黑,目光總顯得有些呆滯無神,因為雙眼經常被蒙上,在各種迷宮盡頭才能見到怨爺。
  “什麼條件都可以,只要你說出首飾盒上抹掉的內容。”
  程零羽輕嘖數聲,挑眼望著銀煉笑道:“小子,太著急亮底牌會被吃個一乾二淨。”
  “清楚消息的份量,你就不會因為任何酷刑開口”,銀煉低下頭,似乎有些侷促,“何況我也不想……”
  程零羽怔了片刻,嘴角上揚,輕舔下脣沿,頗為無奈道:“我中意成熟男人,但偏偏總吸引些毛沒長全的小鬼頭。想跟我做愛?上我還是被我上?”
  銀煉抬臉,眼睛睜大瞪著程零羽,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。
  漂亮慵懶的男人笑意加深,誘惑漫溢:“看來後者可能性更大。”

  煩躁不安糾纏了多時,丁朗狠狠掐滅香煙,猜測著程零羽使了什麼辦法,能讓怨爺派出他唯一的孫子和精銳部隊。
  匆匆瞄了站在窗邊的展意,仍像個沒有知覺的石頭人,面無表情紋絲不動。
  “少主人讓你們進去。”精銳部隊獵手,只聽命於銀煉,其餘人都可能成為獵物。
  這種直逼後頸的殺氣讓丁朗渾身泛冷陣陣麻痛,走進門看見程零羽淺淡秀美的笑,像是滴入水裏的鮮血。
  “你剛才說我想怎麼樣都可以?”程零羽側臉問坐在他床邊的銀煉,得到點頭回應後轉向丁朗,目光攝人,“你覺得我會想幹點什麼?”
  丁朗強壓心底慌亂笑道:“你想要的不就是展意嗎?”
  程零羽搖頭,目光狡黠閃亮:“我要你。”

  空曠野外,男人的咒罵聲叫嚷聲,以及徹底放棄尊嚴的哀求哭喊。
  “程零羽,你,你——”丁朗像是被切了舌頭,說不出詞句,瞪眼看著他的親信手下,全部都剝光衣褲手腳綁住,緊挨著捆成一圈,赤裸腰間纏繞了滿滿的紅色鞭炮。
  “我勸過你別讓他們強奸我,我真的很記仇。”程零羽輕聳肩膀,點燃叼在嘴裏的煙,防風火機在空中劃過弧線,“睚眥必報,十倍討還。”
  火星落地,刺耳鞭炮響聲,撕心裂肺的慘烈嚎叫,血肉四濺。
  等到一切重歸寂靜,程零羽輕笑兩聲:“死不了,但肯定廢了。”
  丁朗呆望著滿地血跡,抬頭看過去,微笑的男人秀美,同時殘忍到無法想像。
  招惹了猛獸,註定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。
  “你沒幹過我,不用擔心命根。”惡魔衝他笑,“但你的後面會受到個火辣招待。”
  夜空裏綻開絢爛煙花,像張巨網撲向地上的人。
  展意冷冷看著走到他身旁,病弱臉上顯出興奮的男人:“你打算對我做什麼?”
  程零羽搓手笑道:“你不喜歡煙火?這可是我自製的,火藥劑量要是控制不好,有人就會屁股開花。”
  不遠處丁朗被迫跪趴,臉貼在地上翹高臀部,屁股裏插的是那根正在不斷打向天空的煙花筒。
  “教我製煙花的人給過一個忠告”,程零羽映在火光裏的臉若有所思,“他說別愛太聰明的人,他們只會利用你。”

  ‘七’偵探社

  坐在辦公桌前,允落辰半握拳頭掩住嘴下打了個噴嚏,聲音輕微,還是引起言歡注意和調笑:
  “有人罵你?還是感冒了?”
  允落辰撐在額側的手指滑過眉骨,勾動幾下,像是有個極為美妙的秘密要與人分享。
  言歡不假思索靠過去,肩膀被抓住,順勢嘴脣上交流過溫熱,不斷加深的探求。
  分開時喘息不定,言歡望著作為生活伴侶的男人,看他嘴角輕勾起的笑,話語溫和:
  “如果是感冒,傳染給人會好的快。”
  言歡恨恨咬牙:“今晚給我脫光了,做人體素描模特。”
  允落辰從容坦然:“榮幸之至。”
  黑漆漆的窗外掠過一道白影,允落辰不動聲色直到言歡離開,才走過去打開窗,臉上露出與老友重逢的笑容:
  “美人,你的主人還好嗎?”
  撲扇聲,白色鷹隼收攏翅膀跳進來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第9章

  “道上傳言的神秘第一人,”程零羽言語輕鬆戲謔,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‘怨爺’。”
  話筒裏傳出不帶善意的低笑:“能聽見我聲音,還活著的也不多。”
  程零羽漫不經心把玩著身邊替他舉著電話的少年手腕:“我當這是恭維了。”
  “客套過後就開門見山的談生意。”“怨爺”掩飾不住急切,“你想分多少?”
  “失落文明傳說裏最巨大的寶藏,被稱為宙斯花園,所有探險尋寶人心目中的神話,”程零羽不緊不慢道,“你就確信它一定存在?”
  電話裏傳來冷笑:“我確信它不止存在,並且唾手可得。”
  程零羽靜默片刻,淡淡道:“跳過冗長學術解釋,簡單說古代有一種憑借日月星辰標識地球上任何角落的方法,不可思議但已經被破解。”
  “你該說的更清楚。”
  “三組數據,定位一個地點,赫拉首飾盒上記載了第一組,以及第二組隱藏的地點,”程零羽長舒口氣,眼瞼微閃了幾下,“可以都告訴你,只要把展意給我。”
  “你的可信度在哪裏?”
  “首飾盒上文字的拓本,在另一個銀行保險箱裏,讓你的專家團破譯第一組數據,鑒定我說的真偽。”
  “怨爺”嗤笑出聲:“你不打算分半點寶藏,只要我手下一個男人?”
  “對。”程零羽似乎很無奈的坦然。
  “替我找到第二組數據,展意就歸你所有。”
  程零羽不以為意輕笑:“我總碰上奸商。”
  “你確定你只要展意?”顯然,在“怨爺”看來這如同天方夜談。
  嘴角上揚,弧度優美:“如果能附送馴服他的方法,不勝感激。”

  屋裏漆黑死寂,展意橫躺在床上,冷漠僵硬,除了緩慢呼吸,幾乎就像具屍體在等待腐朽。
  但只是開門一點動靜,整個人就繃斷的線,起身,刀握在手裏。
  沒人走進來,牛皮信封透過門縫落在地上發出悶響。
  展意向來無動於衷的面孔,像雞蛋外殼被敲破出現裂痕。
  盯了地上信封半晌,才過去俯身拾起來,展意坐回床上,刀罕見的擱置一旁,拆信動作緩慢小心。
  一張照片,正中是個男孩,身邊陪伴著一對中年男女,三人態度親昵溫暖,顯而易見是血脈相連一家人。
  定定看了許久,展意又拿出貼身保存的幾張照片,同樣的主角,他不可能認錯,人不可能認不出自己。
  相比之前的照片,新拿到這張裏面自己年齡似乎更大,五官長相已經能跟現在疊合。
  “怨爺”說過的話像在腦子裏紮根,時不時跳出來刺得他耳根疼痛:
  你父母為我工作,你也一樣,可以說這是家族事業……
  短期內見不到,以後當然可以,但你要替我做些事……
  展意,不要想那些記不起來的事,那無關緊要,記著你父母,他們很疼你,要你認真工作……
  我知道你不想相信我,但你別無他法,只有我,知道你過去的一切,你看過證據,我會不斷給你證據,只要你照我說的去做……
  敲門聲突兀響起,展意幾乎反射性去握住刀。
  “是我。”少年仍顯稚嫩的聲音,銀煉走進來,看著展意的眼神有些閃躲,猶豫片刻緩緩道,“爺爺讓我告訴你,一切以拿到第二件記載地點數據的古器物為目的,程零羽有任何要求,都答應他。”
  展意面無表情點頭。
  銀煉頭垂得更低,聲音也不自覺變小:“程零羽要你現在過去……陪他睡覺。”

  展意推開門,程零羽正坐在床邊,胳膊撐在兩邊,肩膀輕聳,腿打著晃腳尖不時觸地,臉上乾淨明快的神情,就像個蕩著鞦韆毫無心機的單純少年。
  “還沒機會說聲。”程零羽微揚起下巴,一字一字清晰說道,“很久不見,我想你。”
  展意面無表情道:“你要我怎麼陪你睡?”
  程零羽笑起來:“先脫光了,能來段脫衣秀更好。”
  像是接收指令做出動作的機器,穩當乾脆,衣物落地,展意赤裸站著,冷漠如同鋼鑄圍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。
  程零羽漫不經心的神色卻起了變化,目光聚焦,瞳孔微微收縮,默然盯著面前男人,專注而深刻。
  半晌他突然低頭嗤笑出聲,抑制不住連肩膀都抖動:“展意,你是怎麼淪落到這個份上的?我以前以為可能耗上一輩子也馴服不了你這頭野獸,居然就被別人這麼輕鬆簡單做到了?”
  展意無動於衷,看著漂亮男人前一秒還像清秀山泉,轉眼就變成熔岩湧動,殺機熾熱。
  絲毫不覺詫異,他早就覺察到這個男人柔弱表面下那份陰狠強悍,絕對襯得起他黑道上叱吒風雲的名頭。
  程零羽站起來,手抓住他肩膀,指頭嵌進堅實肌肉裏,目光森冷:“他們對你幹了什麼?把你還記得的告訴我。”
  展意看著他,眼睛裏從少許零星疑惑,很快轉變成疏離的嘲弄,嘴脣放鬆,閉合不動。
  “風水輪流,轉得倒也快。”程零羽冷笑,從身上口袋裏摸出樣精亮尖銳的小東西,“認得這個?你幾天前給我的紀念品,放掉我半桶血的針頭。”
  展意被逼退兩步,背抵到牆壁,程零羽緊貼上來,膝蓋頂插進他腿間,手按到他腹部,順勢滑下去握住男人不設防備的器官。
  “你倒是沒變,遇上這種事就硬咬牙,絕不出聲。”局面完全掌握在手裏,程零羽說話慢條斯理,搓揉套弄的動作卻迅猛近乎殘暴,另隻手裏捏著泛冷色的針頭,從展意不時抽動的喉結慢慢劃到胸前的乳頭上打轉。
  性器在粗暴刺激下硬挺,勃起抬頭,程零羽滿意笑道:“展意,繼續忍著啊,我真喜歡看你忍耐的模樣。”
  左手握住,拇指摩擦起前端,抹掉那些滲出液體,右手拈起針頭,緩慢緩慢,插進跟心尖一般敏感的洞孔。
  碰的一聲沉重悶響,展意握緊拳頭,狠命敲在身邊石壘的牆壁上,手放下時鮮紅液體漸漸滴落在地上。
  “我知道痛,也知道再痛也逼不出你的供。”吻了下展意頸側暴出的青筋,程零羽笑容頑皮,“我跟你的不同在於,你只注重結果,我享受過程。”
  抽動幾下,程零羽拔掉了那根要命的針頭,畢竟不是真想弄傷了他。但有件事,他倒是真想幹了。
  “到床上,趴著。”他貼在展意耳邊低聲說話。
  展意目光動了下,側過臉,對程零羽冷淡說道:“我也記仇,你等著。”
  程零羽卻頗有意外驚喜,心滿意足點頭:“好,我等。”
  展意不再羅嗦,也不磨蹭拖延,趴臥在床上,腿也自然打開,案板上的肉,等著刀子隨意宰割。
  程零羽長舒口氣,跪上他身後,手掌落在他後腰上,感到肌肉繃緊的防備,紮實腰身下臀部削挺,臀肌硬得像岩石,手包握過來揉捏十分費力。
  懷念味道的笑容,程零羽低聲道:“你這身體還是像殺戮機器。”
  手指摸到尾錐,往縫隙裏探索時,展意身體動了下,但跟被肆意玩弄的下半身無關,只是把左邊胳膊往旁邊垂到床邊。
  程零羽眼中的慾火卻瞬間清冷下來,他探俯過身,手按上展意左邊肩胛處,輕聲道:
  “這個地方還經常疼?”
  展意不出聲。
  程零羽歎了口氣,翻身躺到一邊,拍拍展意腰身:“翻過來躺著吧。”
  展意似乎頓了片刻,慢慢轉了身,眼裏仍是冷色對上程零羽:“你是早泄了還是原本就不行?”
  程零羽無奈苦笑,直接抓了展意手放到自己硬挺叫囂的下身上:“用手替我弄出來。”
  展意倒是聽從指令,手探進去握住,上下機械著套弄,眼睛裏看著程零羽邃黑眼睛變得濕潤,嘴上喘息頻率也加劇,斷斷續續說話:
  “你左邊肩膀受過重傷,陰雨天就犯痛……我做夢都想上你,但現在不是時候……只是具空殼,不是完整的,不是你甘心的……我不要。”
  展意手裏一陣溫熱,程零羽愜意平穩了呼吸,把臉埋進他脖子裏,像幼犬一樣蹭來蹭去,不時吸著鼻子亂嗅。
  這些似乎讓比剛才那些折磨淩辱更讓展意難以忍受的煩躁:“他們沒對我做什麼,我也不是完全失去記憶,我記得很多事。”
  程零羽猛然抬頭,直勾勾望著他。
  “我記得父母,記得他們做考古工作,也記得那個總是打來電話的老闆——的聲音。”展意冷冷道,“我確認過那些不是什麼催眠或者虛假的,是真實記憶。還有些零碎的,我四處收集發覺古物,我記得很多事,但對你沒有一點印象。”
  程零羽沉默片刻,整合著信息,最終作出結論,慵懶肆意笑道:“真可憐,把我忘了,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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