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大刺刺隻身出現在荷蘭的鹿特丹港口,對一個被“獵鷹”圍捕的人,無異於自投羅網。
“獵手7325,位置B71域F區,發現目標人物,監視待命,請傳達指示。”三十出頭的男人,站在港口上方一處絕佳的位置,用望遠鏡觀察這個等待多時的獵物。
視野裏的男人,正用手理順被海風吹亂的及腰黑髮,揚起臉,眼瞼下似笑非笑的痕跡,用柔和包藏起危禍氣息,目光揚起直衝他投射過來。
被發現了?獵手一驚,本能的向後撤,望遠鏡落在地上。憑肉眼只能看見兩百米開外那一抹纖細單薄的身影。
這根本不可能——獵手定下心神,重新拾起望遠鏡,校對焦距,繼續觀察他的獵物。
“7325,確定目標是程零羽嗎?”
“我……確定。”回答的人並非遲疑,而是瞬間有些恍惚失神。他本來並不相信關於程零羽的傳言——說他能在一個轉身間,奪人呼吸。
丁朗帶著“獵鷹”一隊精英捕手趕到時,7325匯報程零羽一直呆在一家老式酒館裏。
部署好戰略,包括三個遠程麻醉狙擊,直到認為萬無一失,才帶了幾名擅長近身格鬥的手下走進酒館。
酒館破舊昏暗,除了坐在裏面吧檯前的程零羽外,再沒有其他客人。老闆是個懦弱男人,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程老大,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露面。”丁朗並不走近,他混在程零羽手下四年半,卻依然摸不透這個男人漂亮皮相下的深淺心思。
程零羽手裏晃著酒杯,眼睛盯著杯中液體流轉,淡淡笑道:“難為你還肯叫聲老大,早覺得你在我手下跑腿太屈就了,原來是‘獵鷹’的人才。”
“‘怨爺’本意只是讓我在你身邊打探消息,沒想到你被齊軒那個警察搞垮後,還糊塗到偷走‘獵鷹’的東西。”丁朗生了副鷹鼻鷂眼的凶狠相貌,硬作出仁慈表情很不相稱,“這幾年你待我不錯,只要你痛快交出東西,我會跟‘怨爺’求情。”
程零羽仍晃著酒杯,笑意裏透出一絲譏誚:“你有能耐影響‘怨爺’?難不成你見過‘怨爺’本人?”
丁朗陰沉下臉:“抓了你回去,興許‘怨爺’他有興趣親自審問你這樣的美人。”
說話間丁朗連同手下的人大步圍掠向吧檯的死角,悠然端坐的程零羽霍然轉過頭,目光如冷箭般淩厲,仿佛一頭沉睡的獵豹縱身捍衛領地不容侵犯。
身體像是瞬間被刺穿,背脊生寒,丁朗不由自主剎住步伐,不止是他一人,身邊的手下無一例外的呼吸加劇,不敢輕舉妄動。
將杯中調和到完美的酒一飲而盡,程零羽突然笑了,狹長眼睛彎如新月,清秀靈動隱約有山澗溪水氣息。
“我只是想喝完這杯酒,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?”前一刻還是緊繃凝固的空氣,下一秒卻煙消雲散的不留一絲殺機。
丁朗看見程零羽勾起的嘴角,掛滿不屑和嘲笑。
“你從幾時染上了嗜酒的毛病?”他走過去,背在身後的手,不動聲色握了桌上陳設的厚重酒瓶,到程零羽面前,抬手狠狠衝他頭上砸下去。
悶響的爆裂聲,分不出是酒瓶,還是程零羽的頭破碎瓦解。丁朗怒火中燒的猙獰,讓他幾個手下不由打了冷戰。
一縷刺目鮮紅順額頭流淌,然後是越發急劇的淋漓彌漫,程零羽面容上的笑容卻沒改變,抬手抹了一把,像是雨天裏抹去額頭上的雨水。
丁郎抓著衣領將他拽起來,猛甩在地上,仍不解氣的踢上一腳,冷冷笑道:“勸你還是戒了的好。”
程零羽趴在地上,耳鳴不止,頭上並不覺疼痛,只是麻木的越發沉重,周身冰冷,眼皮慢慢闔上,意識模糊得扭曲了時光,倒轉十七年前的記憶,清晰得近乎真實。
不容反抗的力量壓制著後頸,頭臉浸泡在清涼水中,刺痛混沌的大腦,拉起來時久違的空氣衝進肺裏,還未喘息過來又被摁進水裏,如此反複了幾次,這個自稱展意的男人像是玩弄老鼠的野貓,臉湊到他耳邊,低聲笑道:
“小崽子,清醒點沒有?”
歪頭,看見惡意戲謔的神情。想起自己是被他從洞穴中強拖出來,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活動或是過度饑餓而昏厥過去,被他用這種粗暴低劣手段強迫清醒。
“名字。”展意從背包裏掏出塊乾餅扔在他面前。
“希及黎末兒。橙。”沒去碰那塊餅,盡管在洞中因為饑餓,看見老鼠或者甲蟲都會塞進嘴裏。
“希及黎末兒?零落羽毛的意思,跟你這副孱弱身骨倒是很相稱。”外來人始終勾著抹冷酷笑容,蹲下身,一手捏開他下巴,另一手撿起地上的餅,用拇指和食指拈成碎塊塞進他嘴裏。
乾燥餅屑嗆進嗓子裏,無法忍耐掙脫了桎梏,跑到水邊喝下幾口才覺得舒緩,扭頭看向那個抱臂悠然的外來人,終於忍不住問道:
“你要幹什麼?”
“如果你一開始向我求救,我根本不會理你,可惜你沒那麼做,現在你想死,我就要你活著。”
沒法理解外來人的思維,只能搖頭,如實說道坦然道:“我不想死,但也無法改變。”就像他最好的朋友,去年被選中後,全家曾試圖逃亡,在路上全部被砸得血肉模糊。
無法改變,即不可能逃脫,就只能接受。
展意嘴角勾起來,像是一匹咀嚼了鮮肉的狼:“不能改變?”
居高臨下的目光,壓迫得他很不舒服:“不能改變,就像沒有人能偷走刺孥塔神。”
展意冷哼一聲,突然伸手攬住他腰身,單手將他挾在胳膊裏。
權衡力量差異放棄掙紮,疑問卻更重:“你到底要幹什麼?”
展意嗤聲笑道:“改變,需要見證人。”
“不能再過去了。”那是禁地,是精骨金蟲守護的刺孥塔神所在之地。
展意低頭看了他一眼,嘲弄道:“還以為你帶種不怕死,怎麼抖成這樣?”口氣雖然狂妄,步伐卻變得小心謹慎,神色沉寂,專注於五官,敏銳感知周遭的動靜。
森林深處是一彎甯謐湖泊,湖心有個有塊拱起的岩石。遷徙的群鳥從高空飛過,有幾隻盤旋片刻,下落,這些長途跋涉的旅客不過想喝水解渴,腳剛落地,潛伏在湖中的黑影突然撲過來,連呼扇翅膀都來不及,身體已落入血盆口中,身體被尖銳利齒撕得稀爛。
一小攤血浸漬了湖邊的水,慢慢擴散消失,凶惡的掠食者潛回水中,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“所謂的精骨金蟲,不過是條鱷魚而已。”
他看見這個外來人居然笑得輕鬆,眼睛裏透著璀亮光澤,盯著湖泊良久,手摸了摸旁邊的高樹,目光垂到他臉上:
“小崽子,會爬樹吧?”
他當然會,生活在這個被山隔絕,狩獵採集為生的刺孥塔族人哪個不會爬樹?
“精骨金蟲並不是普通鱷魚,”他不得不鄭重告戒,“它外皮堅硬無比,刺刀或長矛甚至手槍都不能穿透,那些無功而反的是夠幸運,鋌而走險的人無一存活。”
“這些我早就知道,愛咬舌根的小崽子。”展意不耐煩的一巴掌拍在他腿上,催促他快爬,“再羅嗦我就用你做誘餌。”
爬上樹,看見展意從背包裏掏出些他沒見過的東西,在湖的外緣來回走動,顯然在測試或者計算。
最終展意開始接近湖畔,每一步都緩慢謹慎,這就像是在懸崖邊上跳動。
他停住,蹲下身,將某樣東西用力釘進土地裏。再起身,繼續前行,只差一兩步就到湖邊,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經是濕地。湖面翠綠,這給了湖下潛伏者絕佳的掩護。
在樹上看著一切,指甲不覺已嵌入樹幹裏,不由自主屏著呼吸,害怕下一刻就是血肉橫飛。
目不轉睛,看著展意慢慢伸直左臂,右手晃回把匕首在上面劃過,血淅淅瀝瀝流淌下來,滲進水裏。
時間一分一秒,格外漫長,卻在一瞬間變得迅猛無比。就是精骨金蟲從水中竄出的那一刻。
展意卻敏捷到匪夷所思,身體後仰避開迎面攻擊的同時,竟還能將手中的匕首擲出去,打在精骨金蟲背上,就像岩石被擊打,毫無損傷。
展意騰空向後翻轉,精骨金蟲不可能放棄嘴邊美食,追擊上岸幾乎咬到他右腿。
不過眨眼功夫,展意岌岌可危閃躲過三波攻勢,後退開近十米,精骨金蟲步步緊逼。展意右手晃出個紅色細筒,拇指一彈揭了蓋子,噴出的火焰劈啪作響。
懼火是萬物天性,精骨金蟲也不例外,受驚向湖裏後撤,卻在半途速度銳減,像是被什麼抓住一樣,搖擺著尾巴奮力後撤,身下逐漸蔓延出暗紅,不斷擴散。
當它終於退回到水裏,抵達它以為安全的地方,湖面卻泛起紅色,久不褪去。
“喂,下來吧。”展意的聲音傳來時,他還沒來得及從驚駭中回神,直到看著精骨金蟲漂上水面,再無一絲氣息。
“你做了什麼?”爬下樹,看見正倚靠著樹幹包紮傷處的男人,嘴邊倨傲冷淡的笑道:
“鱷魚都有可悲的不能改變的天性,一定要從原路退回。用紮營的地鉗傾斜固定住一把刀,它來時是順著刀刃,受傷並不嚴重,但退回去時,腹下就會被勾住,再用力就被剖得腸穿肚爛。”
疑問仍為消散繼續追問:“那你怎麼知道它腹下柔軟?”
展意勾起食指摸了下鼻子,笑道:“盔甲覆蓋下的大多是致命弱點。”
縱身躍進湖中,他眼看著這個外來人游向從沒有人接近的刺孥塔神所在之地,從岩石的縫隙裏掏出神像。
突然聽到族人喊叫,才想起用他祭神的時間已經到了。族人叫嚷著,武器颼颼的破風聲,成群的族人已團團圍上來,夜幕已降臨,火把熊熊燃燒。
不由後退了一步,背脊正撞上渾身濕淋淋的男人,他舉起手中神像,什麼也不說,冷冷對著數百人,一腳踢在精骨金蟲的屍身上。
霍然間族人接連跪倒,頭和手匍匐在地,這是拜神的儀式。
“告訴我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。”男人揚起目光,嘲弄投過來。
殺了精骨金蟲,得到刺孥塔神像,讓所有族人臣服,同時讓自己免於死於亂石中的命運。
曾聽說過外面的世界很大,望著天空時,經常想,如果神真的存在,那能帶他離開這片狹隘山谷的,就是神。
“喂,小崽子,跟我走吧。”這個男人,是他的神,衝他伸了手,“以後,你就叫程零羽。”
頭痛得厲害,漫長的夢境被迫中斷。
程零羽無意識叫出聲:“展意——”
“你是叫我嗎?”冷淡聲音,聲線裏有股獨特的殘酷氣息。
睜開眼,視野裏的人,眼睛,鼻子,嘴,輪廓身型,神情氣質,就算時隔五年也是化成灰都認得。程零羽只是不能確定這是否又是欺詐夢境。
他抬手,慢慢碰觸到男人的身軀,真實感,卻讓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,喃喃道:
“展意,居然真的是展意。”
“我知道我叫展意,也知道你是東南亞黑道中間人程零羽。”男人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,目光裏不帶一絲感情,“我的問題是,你跟我是什麼關系?”
第3章
程零羽的驚詫,僅表現於眉毛輕挑,語氣頗為無奈:“你還是個男人,就別說不記得我了。”
“我是不是男人,跟記不記得你有什麼關系?”展意淡淡問道。
脣邊弧度微薄的笑容,卻顯得淫蕩凶狠,程零羽緊盯住他一字一字說道:“因為你是我的男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上過床?”冷淡聲線裏沒有絲毫波折。
程零羽笑容不變,點頭,並不介懷眼前這個男人像是沒有人類感情的無動於衷。
“幾次?”
程零羽略歪頭,思索片刻,懶散將右手放在額頭上,比出三根手指。
“三次?”
“保守估計,三位數,具體統計就做不出了。”
與那雙透著狡黠光澤的眼睛對視半晌,展意毫無表情的臉上似乎蒙上一層茫然空洞,他突然側開臉,衝門口的方向冷冷道:
“你打算在門外站多久?”
伴隨幾聲乾笑,丁朗推門走進來:“我以為你對他有興趣,不想擾你興致。”
“就算要玩他,也等辦完正事。”像機器,冰冷,木然的運轉。
丁朗笑得陰毒:“那倒不必,怨爺吩咐了,他要是嘴硬就讓弟兄們找點樂子,享用了這個淫賤妖孽。”他身後,跟著三個男人,眼睛都直勾勾盯著程零羽。
“你有把握讓他開口?”
“試試總沒壞處。”丁朗話中有話,“還是你捨不得?”
展意漠然轉身,開門走出去。
“你狠得下心?他可能知道你的過去,是你的情人。”丁朗追加的話沒讓離開的人步伐稍頓,不由有些泄氣和幾分不甘的怨恨。
被注射過肌肉鬆散肌,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,程零羽卻似乎並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,目光停留在展意離開的門上,淡淡笑道:
“看來他是真把我給忘了。”
“否則他會救你?”丁朗探身拍打程零羽的臉頰。
“否則他不會錯過我被人折騰的好戲。”程零羽聳肩笑道。
“程老大,你待我也算不錯,所以我特別給你挑了人,讓他們脫褲子篩選的,都是你最喜好的粗壯家夥,保證你欲仙欲死。”
略歪頭看見那三個男人已褪掉褲子,赤裸腿間的棍棒硬挺,猩紅得猙獰,程零羽長長舒了口氣:“最好別這麼幹,我喜歡男人,但不願意被強奸,我這個人記仇,睚眥必報。”
“這種沒用的威脅可不像你的風格。”丁朗揮手示意後面急不可待的男人們上前,“程老大,還有別的要說的沒有?”
程零羽笑得媚惑:“叫他們辦事時別說諸如我天生是給男人幹的這些個我聽膩了的廢話。”
言談舉止,像是一針催情劑,本就興奮躁動的男人像受了刺激的野獸,拉高程零羽雙手,撕開他衣服褲子,手死命渴求的粗暴撫摩這具修長結實的軀體。
被三個發情的男人壓在地上,根本沒有反抗餘地,何況從程零羽心不在焉的神情看,他連抵抗的意圖也沒有。頭頂上的那個拉過他手裹住濕熱的根部套弄,嘴在他臉上亂親一氣,身邊那個啃咬他胸前,到平滑腹部,還對那處紋理分明的肌肉嘖嘖稱贊,最急性是跪在他腿間,手插下去揉捏,直接戳弄進緊窒乾澀的洞穴。
“太緊了,幹不進去。”那個男人粗喘著說,抬起他腿折到胸前,隱約從腿見看到男人低頭埋下去。
最敏感處被舔戲,控制不住的收縮,程零羽抑不住呻吟了一聲,低低笑出聲:“倒是挺憐香惜玉的。”
男人站起身,凶器抵住狠狠砸壓下來,生硬撕裂後混著血液插進抽出,程零羽身體一僵,不吭聲的咬牙,身邊空著的手霍然緊攥成拳,拳峰磨在水泥地上,皮開肉綻留下灰暗血色。
身體被翻轉成趴跪,身後男人更賣力的打樁,絞得腹部抽搐巨痛,前面的男人手插進他被汗水浸濕的頭髮裏抓住,另一手抬起他下巴搗弄進他嘴裏,捅在喉嚨深處碾轉。
角落裏,丁朗坐在椅子上,手不自覺放到胯下,像是自言自語:“我從不玩男人,但你程零羽,讓我開始動搖了。”
這副暴虐輪奸的畫面,不止映在丁朗眼底,更被牆上角的針空攝相頭全數記錄,數據傳送至衛星,再轉到一處不見天日的隱秘建築裏。
房間裏光亮來自上百個熒幕,對操控台前坐在皮椅裏的男人,這裏是他掌控世界的平台。他面前攤著瓜子,啪啪皮殼破裂聲規律的響起。
正中大屏幕裏,三個男人先後爆發出的情慾留在程零羽臉上身上,看他們回味餘韻的表情顯然是得到極大的滿足,丁朗不耐煩衝他們揚揚下巴:
“玩完了就出去叫下一撥人,發什麼呆?”
嗑瓜子的聲音停頓了片刻,一陣低沉陰冷笑聲,顯然屏幕前的人很欣賞丁朗的狠毒作風。
黑暗裏走出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,對著皮椅裏的背影小心翼翼說道:“有必然這麼對他嗎?”
皮椅裏的人嗤笑:“怎麼?這個程零羽把你也迷倒了?”
年輕男子低頭侷促道:“我只是覺得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就說出印刷版的下落。”
“這個我當然知道。”說話人自信,甚至可說是目空一切的傲慢,“我讓丁朗這麼做,是要試探展意的反應。”
屏幕切換,清冷陰暗的房間裏,展意滿臉倦怠漠然的躺在床上,一手枕在頭下,另隻手裏夾著張泛黃的照片。
年輕男子沉吟片刻,問道:“您認為展意並不是真的失去記憶了?”
“不管他失沒失去記憶,我都要他把秘密吐出來。”一拳重捶在椅子把手上,“我這畢生的追求不允許任何人妨礙!”
“您不能激動,請冷靜。”年輕男子急忙上前一步。
“不用擔心,銀煉,我的乖孫。”皮椅轉過來,是個遲暮之年但神情仍凶狠有虎狼之色的男人,“我有預感已經走到門前,開門的鑰匙,就是程零羽。”
名叫銀煉的男人有些茫然的目光又轉到屏幕上,那個被踐踏玩弄的漂亮男人,臉上總有分奪目光彩,刀鋒般的迷人。
展意醒過來,看了眼床頭幽綠的電子時鐘,他睡了近五個小時。
再見到程零羽,展意眼瞼微動了少許,只是任何人也無從覺察。
只能用慘烈二字形容的景象,程零羽側身躺在地上,一條腿被男人抱著,十字交叉式的操弄,頭枕在另個男人腿上,嘴裏吞吐著性器。他眼睛半閉,神情空洞,意識已經渙散不清,赤裸軀體上幾乎覆滿縱欲後的精斑殘痕,股間外流的血跡體液早就乾涸。
“夠了,停下。”展意上前,一腳踢在程零羽腿間抽送那個男人的腰眼。
丁朗站起身,手摸到腰後的槍,面上卻是不動聲色:“怎麼?心疼了?”
“他說了沒有?”
丁朗一愣,木然搖搖頭。
“用這些明知道不可能起作用的表面功夫給他瘙癢,根本是浪費時間。”展意俯身手抓住程零羽上臂,打橫抱起陷入昏迷的男人。
“那你——有辦法讓他說?”
展意冷冷道:“在那之前先洗乾淨了,你把他弄得太噁心。”說罷抱著人走出去。
丁朗急忙撥通電話:“怨爺,他——”
“靜觀其變。”
“是。”
溫熱的水漫過胸口時,程零羽漸漸恢復意識,身體的痛覺跟著敏銳起來,稍一動腰身就禁不住倒抽氣的唏噓。
歪頭看見展意蹲在浴盆邊,嘴裏叼著煙,手裏拿了條毛巾,在水裏慢慢擦拭他的身體。
“你認識我多久了?”展意問得冷漠,似乎對方答或不答都無所謂。
程零羽抖抖雙手,晃著十根手指:“不夠用了,呵呵,十七年。”
“知道我父母是誰?”展意手停頓下。
“不知道”,程零羽搖頭,“我認識你的時候,你就一個人,獨來獨往,凶神惡剎,為了跟你在一塊,我可吃了不少苦頭。”
“我對那些沒興趣。”面對面容不下一拳的距離,展意冷冷看著程零羽,“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兩個人,一個是我自己,另一個——不是你。”
程零羽嘴角一勾,笑容裏滿帶邪氣,突兀探頭嘴脣準確覆上去,靈活的舌頭趁對方來不及防備長驅直入的肆意妄為。
展意一驚,手狠推一把,人站起來退開半步,厭惡到極點的用力擦嘴脣。
一臉得逞壞笑,好整以暇的悠然:“十多個男人混合的味道不錯吧?看來你的潔癖倒沒因為失憶而忘記啊。”
面色鐵青的男人上前,手按在程零羽頭頂,狠狠一壓,水漾出來濕了衣褲,濺在展意臉上的水珠幾乎結了冰。
程零羽扭動身軀微弱的掙紮,很快消失,手臂失去控制自然漂浮。
手抓住後頸將他拎出浴盆,扔在地上,伸腳撥弄到平面仰躺,腳順胸前試探著下滑,到腹部找準位置,猛踩下去。
脣色已泛清的程零羽哇的一聲,翻身趴下地上吐出水來,不住咳嗽雙肩抖動,抹了把臉上的水,抬頭仰望著展意,苦笑道:
“失憶對你……咳咳……根本沒什麼影響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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